起止一方

【斑夏】虚无之境—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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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2

“夏目。”栗色头发的男子沿着小路从另一头走来，依旧是惯常的装束，帽子和无框眼镜遮盖了他出众的外貌，笑容却仍然让人迷惑。“好久不见。”

夏目倒没觉得他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相反只觉得他有时候行事风格很奇怪，正如此刻，夏目已经懒得吐槽他用这种清奇的方式来找到自己了。

“名取先生。”夏目无奈地扶额，“我该说‘果然是你’吗。”

名取见状笑了起来：“真是坦率的抱怨啊。因为直接去你家不会很失礼吗，况且我预感到你会不在家，果然让纸人来找你是很正确的选择。”

“你这家伙，”猫咪老师眯起眼盯着名取，声音里并无善意，“别拿麻烦的事情来纠缠夏目了，你应该清楚吧，最近这里的变化。……或者说，这就是你来这里的目的所在。”

夏目微感惊讶，因为此刻猫咪老师散发出少见的严肃冷冽的气场，几乎让人顿生寒意。

名取轻轻笑了笑，镜片上闪过一道反光，将他暗红色眼瞳中的情绪完全地隐藏住。“小猫咪还真是敏锐啊，不过你太过担心了，我确实是来请夏目帮忙，但决不会强迫他的。”

“名取先生……”夏目不认为名取会以此为借口让他卷入危险，他来找自己，证明一定有什么事是非得借助自己的能力才能完成的。的确，虽说有许多次看似凶险的情形，但名取其实一直护在他身前，不会让他无缘无故地受到伤害，也善解人意地为他着想，可以说像是温和的兄长在照顾他、指引他，恐怕也是唯一能理解他感受的人。

夏目如今真的想万分地珍惜自己身边每一个相伴的人，如果可以尽自己这点微薄的力量的话。

“夏目，最近这里妖力积聚，我确实是接到了委托来调查的，”名取脸上现出忧色，“原本不想来打扰你，毕竟我不能确认是否有危险，但是柊说听到妖怪们在谈论，这件事似乎与友人帐有关……”

“友人帐？”夏目心下一惊，本能地感觉到蹊跷，若是来抢夺友人帐，没有必要造出这么大的声势搞得人尽皆知，若是来要回名字，却迟迟不来找自己，而是隐藏在森林里，究竟目的何在？

猫咪老师并不作声，似乎在思索什么。

看到夏目皱着眉，名取叹了口气道：“夏目，我不是想让你感到困扰，事关友人帐，我也不甚清楚，是否要来看个究竟，全在你的选择。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告诉你，友人帐对夏目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吧。”

夏目这次是真的感到很惊讶了，他并没有向名取解释友人帐的事，名取能觉察到友人帐的特殊并来告诉他，这让他十分感激。

“名取先生，谢谢你特意来告诉我。”

“不用在意。明天我还会在这附近，如果你想来，就到这森林找我，我会让式神为你带路。”

“啊，说起来，柊呢？”夏目向四周看了看，“怎么不见她？”

“我让她在周围打听消息，大概走得远了些。”名取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很快消失了，“那么，我先走了，夏目也早点回去吧。”

“喂。”猫咪老师这时却突然叫住了名取，“要是你让我的猎物发生什么意外，我可不会放过你。”

名取依旧笑得一派和煦：“安心啦猫咪，太过焦虑是不能减肥的哟。”说着挥了挥手向来时的方向离开了。

夏目看着他逐渐远去，又低头看了看猫咪老师意味不明的神色，感觉到这件事绝非表面看起来的简单。

“老师……”

“你是打算去吧？……真是的，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名取那家伙盘算得可真好啊。”

“名取先生也不算做错，我迟早也会知道的，我还很感谢他及时告诉我。既然决定继承友人帐，我就准备好面对一切了。”夏目神情坚定，清澈的眼瞳注视着猫咪老师，“即使是面对危险。”

“……所以说小鬼就是小鬼，”猫咪老师侧着头看着夏目认真的样子，“知道了，不过我的报酬很高喔。”

“我知道老师一定会帮我的~”

夏目笑着把猫咪老师抱起来，揉着他头顶柔软的毛，迎着夏日的暖阳慢慢走向回家的方向。

“话说老师你又变胖了诶。”

“啰嗦！那是毛而已，不是肉！”

“什么啊，现在可是夏天，不需要换毛的吧！”

“那个嘛……”

“我有感觉到你变重喔。”

“吵死了……等等别，别捏我的脸……”

天气一如惯常的夏日，炎热湿润，空气里有着烘烤出的香甜。

夏目穿着简单的短袖T恤，腰间系着装有友人帐的挎包，拉开了家门。猫咪老师跟在他脚边也慢慢踱步出来。

“塔子阿姨，我跟朋友出去……诶？您怎么了？”夏目向着在院子里浇水的塔子阿姨打招呼，却发现她拎着水壶愣在那里，一脸难过的样子。

“啊，贵志，”塔子阿姨这才回过神来，招呼夏目过去看，“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丛花前几天还开得正旺，今天早晨突然发现已经枯萎了……夜里也没有暴雨啊……”

夏目能理解塔子阿姨这么伤心的原因，塔子阿姨说这是在神社求得的种子，能给家里带来好运的，自从种下它们，塔子阿姨就每天万分细心地照料，夏目有时也来帮忙浇浇水。开花的时候，夏目从塔子阿姨神情里的欣喜和幸福能够感受到她对这个家的爱护和付出，因此看到这象征好运的花昼夜之间突然枯萎，怎么能不伤心呢？

的确奇怪，这两天没有狂风暴雨，只有一派炎热但安宁的晴天，看这花的样子，是自然地凋谢死亡的，也没有遭到动物的破坏，但现在正值花期，突然的枯萎太过古怪了。

夏目心下有一丝莫名的不安，但现场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之处，他只好一面安慰塔子阿姨，一面看着这丛花周围有没有什么蹊跷。

猫咪老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跳上他肩膀，此时突然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着：“夏目，仔细看那片叶子下面。”

夏目凝神看去，只见有片叶子以一种极不自然的姿态向下卷曲着，下面竟然有一个小小的有着四肢的东西，似乎像个小人，却又黑乎乎的像只虫子，但不管怎么说，它现在趴在那里一动不动，没有一点活物的迹象，很明显已经死了。

妖怪吗？！夏目心里惊疑，侧过脸看到猫咪老师表情有些凝重，不知在想什么。

在塔子阿姨面前不能表现奇怪，夏目放弃了上前查看的念头，向塔子阿姨说明了今天要和朋友出去玩，便道了别出了院门。

“刚刚那个妖怪，老师知道些什么吗？”去森林的路上，夏目问着肩上的猫咪老师。

猫咪老师似乎斟酌了一下才开口：“那个只是很普通的妖怪，会附着在植物上面，并且在周围的一小丛植物上繁衍后代，因为会吸收植物的灵气，植物看起来会有些萎靡，但不会致死。况且，它们需要的养分很少，补充够了就会集体离开，不会对植物有明显的影响。”

“那怎么会……”

“没错，问题就在这里，”猫咪老师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没有妖怪或者人类会来干涉这么微不足道的事情，但它们却死了，植物又全都枯萎，像是被一种强大的力量影响的结果。我刚才似乎感受到一种很古老的气息……”

“古老？”夏目很少从妖怪口中听到这样的词汇，因为不同于人类，妖怪的寿命太过漫长，他们经历的沧海桑田的巨变那么多，本身就是一种“古老”的存在了，尤其是斑这样的大妖怪，在他过去的生命里，一年，甚至十年，都有如一天一般。

“嗯……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猫咪老师想了一会儿就果断放弃了，他可不会为了多余的事情为难自己。“算了，现在先去摆平名取说的事情，说不定和这有关呢。”

夏目看着猫咪老师苦恼地思索着的时候用短短的爪子挠自己的脸，觉得有点可爱，不禁笑了出来。

“笨蛋，突然笑什么啊。”

“不没什么，”夏目才不会承认猫咪老师可爱，免得他一会儿一路上都得得意忘形，“很少会看到老师苦恼的样子呢。”

“我只是记不得了而已，像我这么高贵的妖怪是不需要苦恼的。”猫咪老师煞有介事地说着，一脸不可一世的高傲，只是用那张大饼脸做出来就失去了应该有的效果。

“噗。”

“笨蛋，不准笑！”

说笑间他们已走入森林，眼前突然腾起一团烟雾，随着烟雾的消失，有着羊角、带面罩的妖怪落在面前，声音清冷：“夏目。还有肥猫先生。”

“你说什么！你这个静电卷毛怪！”

“真没办法，你的脸不管看几次都很好笑。”

“好啦，你们一见到就吵起来。”夏目跟在妖怪身后向森林深处走去。这么说来的话，似乎一直都是柊来接待他，可昨天起就没看见她了。

“说起来，笹后，柊呢？昨天名取先生的表情有些奇怪，说实话我有点担心。”

“柊她……”笹后顿住脚步，一时间森林里只剩下树叶的摩挲声，沙沙的无端在夏日里撩起一丝寒意。

“她不见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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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叨逼叨：本文慢热，基本在走剧情，说实话我也不造会写多长（别打我。